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蜜蜂的隨筆散文
在二十世紀六、七十年代,許多老鄉(xiāng)家里養(yǎng)的有蜂,蜂蜜除了自己享用,就是賣點錢貼補家用。在我的記憶里,每到春暖花開的季節(jié),就有外地人挑著蜜蜂來老家喂養(yǎng)。那養(yǎng)蜂的籠子外觀像一個火柴盒,放在鄉(xiāng)親們田園周圍的石頭上,而且一處放好幾籠,上面放有防雨的工具,晚上一般不會收到屋內。那些養(yǎng)蜂人每年都來,而且住在老鄉(xiāng)家里,每次來就像久別的親人,親熱的不得了,收獲蜂蜜時也會送一點給大家品嘗。聽爺爺說,那些養(yǎng)蜂人,是為集體而工作,當年如果私人養(yǎng)那么多籠蜜蜂就要當作資本主義的尾巴割掉。難怪老鄉(xiāng)們頂多只養(yǎng)一兩籠呢!
記得每到春天,那養(yǎng)蜂人來的時候,我和小伙伴就要去看熱鬧,每次都要擠上前去看個究竟,那養(yǎng)蜂人總會說,娃娃們啊,別亂動,它蜇了你會很疼的喲!嚇得我趕忙縮了回來。在那箱子下面有一個很小的出口,小黃色蜜蜂進進出出,爬出來的立即就飛了,而飛回來的又落在木箱子的出口處,急急忙忙地往里面爬,后面的兩條腿還帶著大小不等的黃色塊狀物。我曾問爺爺:“它兩條腿帶的是啥東西,是不是臟東西?”爺爺笑著說:“誰像你的手啊,那么臟,它是帶回來的花粉,做蜜的原料!睆拇,我記住了蜂蜜是花粉做的。
有一年春天,我在鄰居向爺爺家里玩,發(fā)現(xiàn)有幾只蜜蜂在窗戶里飛來飛去,開始并沒有感到有什么異常。不一會兒就聽到陣陣的嗡嗡聲,這聲音離我們越來越近,抬頭一看,天上好像飄來的一片云,原來是一群蜜蜂正朝這兒飛來。
向爺爺叮囑我們躲在堂屋里,千萬不要跑動。蜜蜂在天空來回飄蕩,嚇得我手心直冒冷汗。幾分鐘后,只聽見嗡的一聲,一剎那,蜜蜂全部飛進了窗戶里,這群蜜蜂就在向爺爺家窗戶里安家了。向爺爺高興地不得了,“這下我們發(fā)財了”。在土家人眼里,狗和蜜蜂來到家里是吉祥的象征,只是我還真不知道而已。
向爺爺趕緊找了一只舊木箱,在它側面挖了幾個小洞,再里面了灑一些糖水,放在窗口,不一會小蜜蜂就乖乖進入簡單的蜂籠。后來才聽老鄉(xiāng)說,向爺爺曾經(jīng)在家里養(yǎng)蜂多年,非常熟悉蜜蜂的習性。在一次運動中,因他養(yǎng)蜂太多受到了批判,就再也沒養(yǎng)蜂了。但向爺爺對蜜蜂還是感情的,休閑時就給我們講些有關蜜蜂的故事,從那些故事中,我也對蜜蜂有所了解。向爺爺告訴我,一群蜜蜂中如果有了兩個蜂王就會打架,最后導致分家,如果跑到山里就成了野蜂。這和人類多么相似,一家人做主的多了也會亂套。
原來在蜜蜂家族里,它們仍然停留在母系社會。蜂王只有一個,是具有生殖能力的雌蜂,并“統(tǒng)治”這個大家族;雄蜂近千,唯一職責就是與蜂王交配;工峰多達幾萬,只負責做工,沒有繁殖后代的任務。有趣的是蜂王擇偶是通過飛行比賽進行的,只有獲勝的雄蜂才有交配權,而交配后的雄蜂很快死亡,用它的一生完成了繁殖后代的使命。那些沒能與蜂王交配的雄蜂回巢后,好吃懶做,日子久了,工峰就會將它們驅逐出境。兒歌唱的“小蜜蜂,整天忙,采花蜜,釀蜜糖”,其實是對勤勞工蜂的贊美。冬天,智慧不凡的小蜜蜂在蜂巢內互相靠攏,結成球形團在一起,以保證順利地渡過寒冬。人們常說的“抱團取暖”可能就從它們那兒學來的。
我家沒有養(yǎng)蜂,吃的蜂蜜都是鄰里親友送的,但也不是天天吃,必定那時還是稀少,有時生病了,父母會沖一杯蜂蜜水你喝。老家沒水田,小麥就是當?shù)刈詈玫募Z食,每年打了新麥會做白面饅頭吃,蘸上一點蜂蜜,味道好極了,那是我兒時的美食。
蜜蜂有時也令人討厭。記得有一次,我在蜂籠邊奔跑玩耍,蜜蜂從蜂巢飛出來,把我身上給蟄了好幾包。向爺爺告訴我,你在它周邊來回跑,它感到有風險,就會用它的蜂針來攻擊你。其實蜜蜂也可憐,它攻擊你一次,它的生命也就結束了,它是用生命在保衛(wèi)自己的家園。
多少年后才知道,蜂蜜不僅是美味,還是一味中藥,像我們經(jīng)常用的中藥蜜丸就是加用蜂蜜做成的。早在三千五百年前,古埃及人已知道用蜂蜜治病,并將蜂蜜和牛奶列為延年益壽的飲料。我國的《黃帝內經(jīng)》中就有用蜂針、蜂毒治病的記載。《神農本草經(jīng)》中稱蜂蜜味藥中之上品!侗静菥V目》記載:蜂蜜入藥能清熱、補中、解毒、潤燥、止痛,可調和百藥,與甘草同功。研究發(fā)現(xiàn),蜂蜜含有人體必需的多種營養(yǎng)物質,長期服用可改善和增強機體的免疫力和抵抗力,有抗衰老、延年益壽的作用。近來還發(fā)現(xiàn)它外用有很好的美容作用,深受年輕女性歡迎。
在老家雖然有許多養(yǎng)蜂人,但并沒有人把它當成養(yǎng)家糊口的產業(yè),只是近幾年來,人們開始崇尚自然綠色,一些年青人外出打工也學了一些本事,如養(yǎng)蜂的技能,加上蜂蜜的行情看漲,提高了他們養(yǎng)蜂的積極性。我的一位老鄉(xiāng)原來長期在外打工,最近就在家養(yǎng)蜂了,收益還不錯。他感嘆到,我們這兒有許多好東西,只是過去交通不便,信息不暢,有好東西也變不出現(xiàn)錢。特別是有些原生態(tài)的東西,自然環(huán)保,如果我們認真去研究它,開發(fā)它,就是不出門自己也會好起來,還可以帶一批人富起來。
小小的蜜蜂是大自然的恩賜,它并不只是為我們提供美味的蜂蜜,還為農作物授粉增加其產量,為人類的生存提供了充足的食物保障。
小小的蜜蜂一生勤勞,它們的智慧,那種不屈不撓與自然抗爭的毅力,從不怨天尤人的性格,也給我們許多啟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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