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麥子熟了隨筆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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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月已近尾聲,眼看麥子又要熟了。
自我上高中起,麥收就成為一件與我無關的事。有關麥收的所有印象就都停留在童年,遙遠又清晰。站在麥壟上,往事又涌上心頭。
記得那塊麥田處于溝壑間,是塊旱地,僅一條羊腸小道通向打麥場。東方剛露出魚肚白,大人們就早早起來,拿上草帽,浸泡過水的草繩,還有鐮刀,匆忙下了地。麥子長勢并不喜人,可畢竟是一季的收成。父親顧不得抱怨,左腳在前,右腳靠后,左手抓麥,右手握鐮刀。就這一個動作,他們一干就是一上午“嚓,”“嚓,”麥子齊刷刷地倒在地上,不一會就是一大片。為了不影響干活,中午他們是不回家吃飯的,我就給他們送去。一路望去,蒼穹之下,麥田里的人們渺小至極,風帶來的熱氣,翻滾的麥浪,都把人們包裹起來,宛如蒸籠。樹也耷拉著頭,卷著葉子,無精打采,我想起了駱駝祥子。汗水流入眼睛,澀得直痛。大概再沒有比這更難受的了吧!
遠遠望去,他們彎著腰,一上一下地晃著身子,這大概是祖輩們再熟悉不過的姿勢。我遞水給父親,他的手滿是繭子,又厚又糙,母親的胳膊也被麥芒劃得紅一道,白一道,面目全非。這真不是人干的活啊!從未干過農(nóng)活的我,心里這樣想。父親把麥“個子”(一捆麥子稱為一個“個子”)扛到打麥場,距這不到二里地。我負責看守。
打麥場真是熱鬧!遠遠就能聽到脫粒機的轟鳴,人們的歡笑,以及三輪車拉著碌碡碾壓麥子的聲響。脫粒機前,人們把麥子塞入機器,另一頭麥粒與秸稈分離,堆滿一地?諝庵懈≈鴫m土與碎秸稈。糊在臉上,粘膩不爽,鉆進鼻孔,忍不住一個噴嚏,伸手去擦,又黑又臭。于是耳后,脖梗,衣領,袖口,褲腳,統(tǒng)統(tǒng)和了泥巴。頂著烈日,父親往返于麥田和打麥場。日落前,又開來三輪車,后邊跟著的碌碡一圈一圈的輾著發(fā)燙的麥子。母親不時拿木杈(一種農(nóng)具)挑出空秸稈。
天色漸暗,勞累了一天的人們打著哈欠離去。喧囂的白晝逐漸歸于安靜,只剩幾家等待揚場。父親拉來一根電線,按了燈泡,昏黃的燈下,幾只小蛾子不知疲倦,飛來飛去。微風帶來些許清涼,月亮爬上柳梢,蛐蛐也叫得歡快,父親漸入佳夢。一個冷顫,父親醒來,起風了。他強打精神,手握木鍬,將麥子用力楊向高空。麥粒重重地砸在地上,雜物被風吹遠,其他幾家聞聲也趕緊揚場。此起彼伏的揚場聲,在寧夏的夜空上,久久回蕩。
天微微亮,父親將裝滿麥粒的蛇皮口袋,一一扛上三輪車,拉到遠離村子的柏油路上曬。我又去那看守。父親和母親又重復著昨日的勞動,割麥子、扛麥子、碾麥子、揚麥子,再曬麥子。直至這塊地收割完。
最后曬干的麥子還要被拉去交公糧。合格也就罷了,若不然,就又得重新晾曬,篩去碎土塊,碎石子,直至檢驗合格才算真正意義上的收完麥子。
至此,父母大概已忙碌了一個月左右。
收割機的普及,不僅大大縮短了收割時間,更使很多年輕人有機會外出打工,而不必依附土地。父輩們也再不用面朝黃土背朝天,不用整夜整夜的揚場,不用排著隊交公糧。而我也更能心安理得地坐在教室學習,無需再頂著烈日去田間送水。打麥場上人們的歡笑已銷聲匿跡,草帽,草繩,鐮刀也退出它們最輝煌的時代舞臺,打麥場漸漸被荒廢遺棄,后來竟不知被誰家搭了雞棚,蓋了豬圈……
時光流逝,那艱苦的歲月終將一去不復返。父親不再年輕力壯,母親也容顏漸衰,身體欠安。我也遠嫁他鄉(xiāng),再看不到麥田里忙碌的身影,心中很是懷念那往日的舊時光。如今麥子又熟了,還會有誰揮著鐮刀穿梭在麥田,面朝黃土背朝天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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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一人,戀一座城。也因一人,念一座城。
如果不是這樣,十年前,我就不會如此的向往。同樣,十年之后,亦不會如此的心傷。
就在這座小城,就在這條街,十年前,還是楊柳依依,人潮擁擠。當街的吆喝,叫賣,回響在青瓦之上。
還是這座小城,還是這條街,十年后,不見了當初的艷陽高照,斜風細雨中,再無往日的余音繞梁。
撐傘,輕踏每一塊石板,飄零的落葉,追憶曾經(jīng)的似水流年。滴答,墜落的雨啊,不經(jīng)意間觸碰了回憶的弦。
石橋,在歲月的流逝里,不動聲色。滿是青苔的石縫,潮濕了多少故事。遠離故土的回望,執(zhí)手相看淚眼,無語的凝噎,翹首以待的期盼……承載了太多的背負,月明星稀的夜色下,叮咚作響的小河畔,石橋,可有心事?如我,在習習的晚風中,托流云,捎去思念,給遠方。
月,抬望眼,已是千億年的傳說。那一輪的陰晴圓缺,悲歡了誰人的離合。夜半的鐘聲,忽閃的漁火,獨釣的寒江雪,葬下的花魂,樹影的斑駁中,惆悵的思緒,在無邊的黑暗里,蔓延一地。剪又剪不斷,捧又捧不起。緊鎖的眉頭,為誰愁?凝結(jié)成霜的淚光,勾勒了月的眉梢。
溪,還在流淌,河中的石頭,是否已能盈握掌中?岸邊的垂柳,幾經(jīng)流年,更兼風騷于枝頭,褪去的青澀朦朧,睡夢中,交由溪流,當成影子,默然帶走。浣紗的女子,也在光影里,模糊了身影,只留一聲嘆息給時光。我驚艷她的離開,悄無聲息,不像我,灑淚在花草叢里,驚擾一顆露珠,在葉尖的安穩(wěn)。
只道那年冬日的凜冽寒風,當時只覺是暖,殊不知,它的寒,竟是這般長,長過了一個五年,兩個五年。時至今日,依稀能感覺那片片雪花,在漫天的飛舞,倦了落在肩頭的輕盈,脖頸的冰涼。
石橋的臺階,在那個雪夜冰封了路徑。
懸空的明月,在那個雪夜隱藏了光輝。
流淌的溪流,在那個雪夜靜止了時光。
石橋之上,來往行人的腳步匆匆,可是呵,這腳步中,再沒有我的追尋。
月朗星稀,林間的風聲陣陣,樹影參差不齊的擺動,這風中,再沒有我的呼喚。
溪水清清,日夜從村中流過,不停歇的清澈的泉啊,這水中,再沒有我的身影。
往事終是過眼云煙,不堪回首。
一腳踏入的紅塵,彈起多少早已落定的塵埃。一粒塵,封鎖一段記憶。浮于空中的記憶的碎片,支離破碎,再拼湊不出,往昔,面若桃花的笑靨。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字符,猶在時空的夾層里低吟淺唱。
在時間的蒸煮中,十年前,我們由陌生到熟知。在時間的冷卻里,十年后,我們又由熟悉變陌生。
十年!十年呵!
如今,我已是剛剛好的年紀,過了含苞待放的嬌羞,未到熱情濃烈的奔放。
歲月安穩(wěn),愿你我各自安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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